2014年6月21日 星期六

我的自由年代。續《喜歡。兩個人》4-2

Chatpter 4-2

下課鐘還沒響完,教授前腳都還沒踏出辯論課的大門,坐在嘉恩後方的一個男孩馬上就湊了過來,對著嘉恩滿臉希冀地嚷嚷請託:

「學姐!拜託!今天的筆記。」

嘉恩抬頭,是大三的學弟是元介,一個青澀敢衝、為人熱心但偶爾又有點臭屁的大男孩,笑起來一派陽光樂觀,嘉恩有時候會有點錯覺,好像遇見小一歲的鄭人維。

「喏,拿去吧…」

「謝謝學姐!那…學姐今天午餐算我的!我先拿去影印,學姐等等…」

「等什麼啊?嘉恩!」一聲清脆的呼喚打斷了是學弟的熱情想望,小薇招手,從教室外開心朝嘉恩走了過來:

「嘉恩午餐有約了!我說學弟啊,你總該有一堂課的筆記要自己學著寫吧?」

不待元介發話,小薇對著嘉恩燦笑:

「嘉恩,流川剛剛請我跟妳說一聲,他下了課馬上過來,我們先去餐廳等他。」

「呃?他要過來啊?」

「嗯。我中午可以先跟你們吃個飯,然後再去打工。」小薇幫忙嘉恩收拾著課本文具,忽然發現元介還傻在那,她意有所指的提醒:

「還愣在這兒?趕快影印完了,把筆記還給嘉恩啊!或者你等等來學生餐廳找我們?不過不能太晚,因為嘉恩的男朋友等等要帶嘉恩去別的地方。」

***

城東學生餐廳。

「妳剛剛幹嘛那樣講啊…」小薇才把嘉恩扶坐下,嘉恩忍不住問。

「蛤?我又沒說錯,流川等下是會來啊,而且他還跟我確認了妳下午是不是也沒課,我想應該是想帶妳去什麼地方走走,或陪妳做復健練習吧?」

「…我跟他…」嘉恩欲言又止。「…我們…」

「好了,我先去拿菜,這邊的飯菜手腳稍微慢些就都搶光了,今天妳想吃些什麼?」盯著遠方自助餐檯上漸被學生人潮風捲殘雲、蠶食鯨吞的菜餚,小薇緊張兮兮,一副箭在弦上恨不得立刻就發的神色,隨時準備上陣搶菜。

「嗯…如果今天有宮保雞丁的話,幫我多拿一點,還要一條魚,還要…豆腐…」嘉恩思索著。「啊,如果還有糖醋排骨的話,也幫我拿一些。」

小薇似笑非笑地看著嘉恩,問:「妳吃這麼多啊?」

「不是啦…」嘉恩有種被好朋友看破的心虛。「我是怕晚一點菜就沒了,如果流川要來,就先幫他…」

「知道啦!」小薇瞭解的笑笑,「我另外幫妳多夾點玉米筍!我看到了!」語畢,她如輕快靈巧的小蝴蝶,翩翩飛入那一列長長、嘈雜的打菜人龍裡。

***

兩個人一邊細嚼慢嚥享用著滿桌的食物,一邊閒聊著。看著嘉恩時不時往餐廳大門方向張望的忐忑,還有划著飯粒食不知味、心不在焉的不安定感,小薇很直接地問了:

「怎麼了嘉恩?妳好像有一點緊張。」

嘉恩迅速回望了小薇一眼,默默點了點頭。

「…我,自己也不知道現在這樣該怎麼辦。」

「什麼該怎麼辦?妳是在擔心會給流川帶來負擔嗎?」

「難道不是嗎?妳看我現在這樣…」她比劃著自己,一臉苦惱。「流川自己的問題已經夠複雜夠多了…」

「妳現在這樣,跟那時候把自己關在自己世界裡的流川有什麼不一樣?」小薇打斷。她能明白嘉恩不想讓需要人照顧日常起居的責任擔負到所愛的人身上。就跟當年嘉恩曾煩惱於想為流川做點事,可是當時的流川也不願意把自己的問題擴大到身邊關心他的人身上。

這二個人的思想行為模式幾乎一模一樣,都想為對方貢獻自己的一些力量,卻都不捨得對方為自己有一丁點的犧牲。

天生契合的一對。難道不是嗎?

「我沒有想把自己關起來,我只是想,盡量讓自己學會不要太讓人擔心…」

「有時候,坦率接受對方的關心,才是真正讓對方省事的方法…」小薇語重心長:「你們的癥結,就在於太為彼此著想了。但是太過為對方著想的結果,是擅自為對方做了不一定能接受的決定,然後,彼此一再地錯過。」小薇誠懇道,望著好朋友的眼睛,直望到她的心裡:「流川一直是個自我控制好到…大家都覺得他很ㄍ一ㄥ的人。還記得我那時曾告訴過妳的嗎,嘉恩?我說,妳大概是流川在人生最不開心、最痛苦煩悶、需要尋找出口時,唯一一個他看到還會笑的人了。現在的關鍵點不是妳會為他帶來什麼負擔、麻煩,而是,妳在他的身邊,就會是流川生存、奮鬥的力量。流川爸爸弊案發生後,我看他幾乎沒跟我們這群尋寶社的還有什麼深層的互動,連尋求支援、或向日祈、阿慶這群三劍客的夥伴們喊聲〝需要幫忙〞、談個心吐個苦水什麼的,都沒有。可是妳的事,妳看他現在,整個人幾乎又像是活回來了,回到那個我們所認識的流川,回到那個自信積極、有奮鬥目標、也比較讓大夥兒不那麼心疼的流川…嘉恩,妳不覺得,這就是妳能帶給流川最大的支持與繼續努力的力量了嗎?」

小薇的鼓勵像有股奇異溫和的力量,暖暖地流進嘉恩心裡,嘉恩認真的聽了進去,腦海裡不期然重疊響起一道道沉穩有力、不慍不火的聲音:

『我覺得你很小看我,好像我只能愛某個狀態的流川,不能愛另一個狀態的流川…』
『愛剛開始就像一面鏡子,我們可以在愛裡看到自己,在愛裡讓自己成長,在愛裡學習讓自己更好,但是到了某個程度,它就不再是鏡子,而是勇氣,有勇氣打破鏡子,打破在鏡子裡看到的那個自己,打破自己給自己設下的侷限,打破所有愛以外的侷限…』

那是曾經更懂愛以後的自己,鼓勵流川打破自我侷限的真心。

結果呢,自己是不是也落入了一樣的限制,覺得對方只能愛某個狀態的自己,而不能讓他接受現在這個狀態的自己?

「小薇,妳果然一直都是旁觀者清呢!」

嘉恩微笑地落下幾滴淚,小薇有些著急,嘉恩卻對她搖搖頭,要她不用擔心。

她不再懼怕了。如果愛是一種自由,她曾經那麼想要知道流川的答案,現在卻因為自己的裹足不前,而讓彼此退回到原點,那被折磨的真心,究竟能讓自己跟流川理解多少自由的真諦?

7 則留言:

  1. 寫的好好,過癮呀!!!!! 期待更新 讓我等待電影日子裡的動力,期待川恩的復合,沒辦法。。天生一對。
    Thank you~~~

    回覆刪除
  2. 已經很久沒看過這樣契合的男女主角了,我會努力給他們一個Happy 28集XD (哈,目前已經超出27了吧,只好挪移到28)

    回覆刪除
  3. 28, 29, 30..集 越多越甜。很喜歡妳的writing style, 兩人細節的描述而且每個角色都傳神!
    可以加入電影版編劇團隊, 以確保川恩有浪漫難忘的happy ending. 26仍是一個有意義(自由)但是有裂痕(川恩)的回憶

    回覆刪除
    回覆
    1. 哈哈,我已經寫超過原本預期了(怎麼會這樣@@)
      我也同意26是一個有裂痕但又有意義的回憶~ 希望我的安排能稍稍彌補這個小小的不完美。(整體來說我還是好愛自由的^^)
      謝謝鼓勵唷~

      刪除
  4. 好像又回到追劇的時候, 謝謝妳的好文采。眼淚又泛濫了

    回覆刪除
    回覆
    1. 謝謝你的鼓勵阿^^ 換我熱淚盈眶了^^ 我會努力把這故事說完:) (但現在回頭看好害羞阿)

      刪除
  5. 從chapter 1開始,已感覺到很 "流川嘉恩",角色言行都是我們一直所認識的劇裏人物,加上情節等設定很有水準,所以讓我追看起來。 直至這裏,看到小薇一番見解,嘩!! 我認真的覺得很厲害啊! 既能承接劇集劇情的發展,也圓滿完整的拆解了兩人太相似的堅持的困局!!
    再一次,衷心的謝謝你,與我們分享你的心思和文字,讓我們繼續愛著川恩和川恩帶給我們的美好體會!

    回覆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