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9日 星期日

幸福最晴天。續《再見幸福最晴天》03

「那就麻煩林老闆再把報價單寄給我們囉!」聖光食品公司外,項允杰握著聖光林老闆的手微笑行禮,一旁方詠詠見狀,馬上跟著老公行禮如儀。

「謝謝林老闆!」

「哪裡哪裡。」


上車,關門,項允杰熟練地發動車子,迅速駛離,只是一直感受到身旁有股異樣的眼神直視自己,瞄了瞄副駕駛座,只見方詠詠一臉崇拜地望向自己,允杰笑了。

「幹嘛這樣看我?」

「我沒想過,開個麵包店有那麼多的細節流程要注意耶…當初我只是很單純地想說要幫育幼院來顧這間麵包店,因為是頂讓,也沒想到機具、杯子、盤子、做蛋糕的模、食材原料什麼的都要考慮進去…項允杰!我到今天才又一次地發現,你真的面面俱到、設想周全,很厲害耶!」

「終於知道妳老公不是簡單的人物了吧?」允杰得意,「開店講究的是經營、規劃,和適當的成本控管,只要掌握一定的原則,對我們要經營的市場先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找出我們的機會點及需要規避的風險,不管是多小的一間店,就能加快我們的投資回收期!比如說,我們的店靠近海岸風景區,平常周一到周五,只能做到週邊固定商家的生意,客源一定不會多,重點經營時段會落在周末例假日,那麼我們麵粉、奶油等食材的備貨量,在周末時段就要特別注意…」

詠詠聽得專心,臉上展現一副〝原來如此〞的崇敬神情,雙眼發亮。「我真的還沒想到那麼多。」

「所以妳雇用我,算妳賺到!」

「那倒是喔!」詠詠誇張地說著:「堂堂天宇集團前任總裁級的經營管理顧問,好像天上掉下來的,這麼大的便宜就這麼撲~地一聲掉在我懷裡,剛好被我抱個正著。」

「不知道是誰,一開始還想把這便宜用力丟掉喔…」

「是啊是啊,你是要講多少遍啦?吼…」詠詠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有時候在想,跟我一起開店,會不會太浪費你了?你還是適合回到像天宇那樣的集團企業,才比較有發揮吧?」

「我不會啊,我說過要跟妳一起燒菜煮飯的。」

「可是,你看,允超最近都常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天空購物廣場才剛開幕,搞不好公司裡其實很欠人手幫忙什麼的…」

「允超自己有分寸的。」允杰一副沒甚麼好擔心的神情。「現在天宇讓他當家作主,雖然辛苦點,但我相信允超應付得來。」

詠詠點點頭。看著車子行駛方向,忽然想起了甚麼似地問:「那,我們現在是直接去…汪小姐家嗎?」今天是汪嵐主動邀請項氏夫妻前往汪嵐家作客的,也找了黃思瀚,說是要親自下廚,大家一起聊聊聚聚順便幫允杰詠詠二人慶祝慶祝。

講到汪嵐,詠詠不免遲疑了一下,她還記得最後一次見汪嵐,自己信誓旦旦說會徹底離開項允杰的生活,她努力過了,也拼了命地逃開,然而,命運的紅線最終還是將他們二人緊緊地綁在一起…

那時候說得那麼斬釘截鐵,現在等於自己完全守不住當天對汪嵐許下的承諾,雖然允杰已經跟她提過汪嵐為他們二人所寫的故事,可是,她內心就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安跟歉疚,還有小念,小念會怎麼想她呢?她也跟小念打過勾勾,自己只跟她借爸爸一年,一年到了,她就得把項允杰歸還,並且還要幫小念一家三口團聚…眼下看來,對小念的承諾也沒辦法再遵守下去了,她真不知道該怎樣跟小念解釋不能守約的原因。

「是啊,時間剛好。」允杰答得輕鬆,卻撇見詠詠心中還有那麼一抹的不安,允杰旋即空出右手來握住詠詠,似是想藉由手心緊握的力量,給詠詠打氣。「我不是說過,妳不用在意什麼,妳的心情,汪嵐都知道。」允杰吻了吻詠詠的手,並回以一個堅定而溫柔的眼神:「而我的心意,汪嵐也都知道。是她鼓勵我要我追回我想要的人的。」

「嗯!我知道。」詠詠點頭,她的信心,因為項允杰的鼓勵又加強了一點。

「至於小念,我也說過,小念是個懂事的孩子,我一定會找個適當時機好好跟他說明白我跟他媽媽還有我跟妳之間的事,我相信,小念會接受妳的!吶!就拿這次來說,我已經決定了要跟妳去內地開餐廳,我並沒有特別隱瞞小念,小念也清楚…我…不會陪在汪嵐身邊…」

就這一點,允杰對小念有著很大的歉意。他還記得當天在跟小念說明的時候,是那麼怕傷了長久以來小念對爸爸以及對〝一家三口終能團圓〞的憧憬。可當他努力婉轉卻有點笨拙地問小念:爸爸要飛去內地工作了,而且是跟詠詠一起,小念想不想跟爸爸一起去的時候,小念那孩子眼裡嘴裡所展露出的成熟與體貼,卻讓他這個做爸爸的心折感動到想哭!

『我知道爸爸一定要跟詠詠一起去的…』小念說。『小念也很想跟爸爸、詠詠一起去,可是,媽媽需要我。我知道爸爸不能陪著媽媽,既然如此,就讓我陪著媽媽、照顧媽媽吧,爸爸不用擔心。』

這就是小念的善解人意。也因為這番告解,這段期間小念都跟汪嵐住在一起,就某方面來說,小念的陪伴也成了汪嵐腳傷之後最好的復健藥劑,無論是在身體還是心靈方面。

「嗯!我知道。」詠詠還是只回這句話。對小念,她有一份莫以名狀的心疼跟不捨。一方面心疼小念心裡最期盼的願望可能不能實現了,另一方面,也是不捨項允杰在小念跟自己之間的種種抉擇跟犧牲。

「喂!我沒有犧牲喔,相反的,我得到的,比誰都多。」允杰又瞥了瞥詠詠,像會讀心術一樣的,直戳中她的心思。

「項允杰!你怎麼聽得到我心裡在說的話?」詠詠大驚,這項允杰難道會讀心術嗎?她剛剛並沒有說出口吧,他怎麼能知道自己的心裡在想什麼?

「愛神邱比特祂剛剛突然這麼一射…」項允杰又重演當日在床上說故事的情境,「…呃啊!我就忽然聽到了…」

「鬼扯…」

「這不是鬼扯!」

「你很幼稚耶!那叫邱比特也來射我一箭,我也要聽聽你內心裡在想什麼?」

「就跟妳說妳老公不是簡單的人物了吧?」項允杰笑,這是他最拿手好戲,轉換輕鬆話題以驅趕沉重不安的情緒,說過要用愛用心守護這個值得他追到天涯海角都要追到的女孩,他要卸下方詠詠內心揹負的十字架。

方詠詠噗哧一笑:「…這麼厲害…」

「誰受得了?」兩人又在同時間很有默契地說出同樣的話,話才說畢,兩人相視大笑。

當晚的聚餐在十分融洽與和諧的氣氛下進行。汪嵐沒有心結地跟詠詠聊著讀書時期項允杰的糗事,雖然那是詠詠不曾介入的過去,但談話氛圍絲毫不會讓人感覺汪嵐是在刻意炫耀或有相關宣示的意味,而在幾個話題的互動中,喝了點酒有點微醺的詠詠特別感受到汪嵐跟黃思瀚的互動方式似乎有了不同的進展。就這樣,四個前嫌盡釋把酒言歡的大人,穿插小念的妙言童語,一起度過了美好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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