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7月7日 星期日

幸福最晴天。續《再見幸福最晴天》09

「方詠詠那傢伙會不會雞婆得過分了?」心潔喃喃低語。怪不得她要說不管她做什麼事,自己也不可能更討厭她了!眼下除了接受那莫名其妙的挑戰,居然還得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面對項允超…

「你幹嘛來?天宇沒其他的事情要忙了嗎?看來你這個總裁真的很閒啊。」

項允超沒一點侷促,溫和的笑笑:「我來看看,怎麼會有人才吃完下午茶,還會因為血糖過低昏倒了?」初接到詠詠的通知,允超有點緊張,進來之前他特地到護理站詢問了一下狀況,得知孔心潔可能是短期內飲食不均衡加上過度勞累,才會引發營養失調的昏厥情況,雖然不是什麼嚴重的病症,他仍然有些自責,擔憂是因為近期發生一連串不快的事情才導致心潔這樣。

「哼…」心潔冷哼一聲:「我昏倒我的,關你什麼事?關方詠詠什麼事?讓你們一前一後地進來煩我…」

「凱樂著名的水果塔不好吃嗎?」

心潔轉頭不語。

「還是裡面什麼東西又讓妳開始過敏了?」

心潔還是不說話。

「…相親對象,滿意嗎?」

「項允超!你煩不煩啊?」心潔忍不住喊。「我們現在什麼都不是,你沒有必要跑來這邊假惺惺地關心我…」

項允超輕輕拖過椅子來,坐到病床前,用一種極其誠摯且溫柔的目光,凝視著心潔:「是妳說過,我們倆的關係,重新定義了!從那一刻開始我一直在思索,我跟妳之間新的關係會是什麼…」他湊近她,聲音更低更溫柔了:「心潔,妳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為什麼?為什麼又突然願意回過頭來跟我在一起了?孔心潔心裡迷迷糊糊地想,卻沒有半點力氣開口詢問,先前二人的愛情建築在允超算計的商場利益裡,她從頭到尾不知情,用盡力氣幫他完成夢想,卻在最後一刻莫名出局,如今,所有的壓抑跟欺瞞都開了光見了底,他卻要回過頭來要求再給一次機會?為什麼?他不是,從來,都沒有,愛過她嗎?

「我…」允超的手輕輕地抬了起來,輕輕的碰觸了下心潔的面頰,又輕輕地拂開她的髮絲,續道:「我從來也不懂得這樣的感情。」他坦白地說。「最初接近妳,確實,我別有用心,我有我想達到的目的。後來跟妳更深入地相處,妳對我的付出,跟霸占,」允超笑了一下,「讓我不明所以地掙扎、想擺脫、想逃避,因為我不值得妳對我那麼好…」

「因為,你一直喜歡方詠詠!從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就喜歡她,你對她特別特別好…」心潔頓時間控制不住,淚盈於睫地嚷著。

他頓了一下,握了握心潔沒有打點滴的那隻手。「我沒有跟妳說過,我跟豆芽菜的故事。」

「…什麼豆芽菜?」

「很久以前,我交往的一個筆友。」允超亮晶晶地看著心潔,「她是我的初戀!」

「她就是方詠詠?」心潔驚呼。

「嗯!」允超點點頭。「不過我是很後來才知道原來方詠詠就是豆芽菜的。那個時候,她已經我的大嫂了…」允超遙想著。

「所以你對她餘情未了!」

允超審視著心潔的眼睛,溫柔地笑了笑。「可能,一開始,我對詠詠有一種特殊的憐惜,她的樂觀、她的熱心助人、她對生活大小事所秉持的熱情態度…讓我對她有一種很欣羨、嚮往的感情…」他再握了握心潔的手,「然後,當我知道她就是豆芽菜,就是當年我沒有對她守住約定的那個筆友,再看到當時她為了我哥委曲求全的犧牲…我…我很難控制自己不去在乎她、不去幫她…之前她跟我哥的狀況,很多細節妳沒看到,妳不知道…」他補充道。

「可是,你還是,沒有愛過我。」孔心潔眼神黯淡了下來,她的腦中昏亂,一時間難以明白項允超無端跟她說明解釋這一大堆,究竟什麼用意。「你特地跑來跟我說這一大堆你跟方詠詠的故事,是什麼意思?」

「我不交代完我跟詠詠之間的故事,怎麼重新開始我跟妳之間的故事?」允超問,聲音低而清晰,眼神無比清亮,閃動著誠摯真切的光華。

心潔瞪視著允超,心中一片酸楚,她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會痛哭出聲。

「妳說過…別辜負妳愛過我…」允超喊,捧起心潔滿臉淚水的臉,他的聲音更低、更酸楚且更溫柔了:「就是從那一句話開始,我不停在思索,我要如何不辜負妳愛過我…」他用手指輕輕抿去心潔臉頰上的淚痕,無奈新的淚珠一波接著一波傾瀉而下,怎樣擦都擦不完似的。「所以,我想來問問妳,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相信你…」心潔抽噎著說。「是因為我病了?因為我很狼狽你可憐我?項允超…我不希罕這種補償…」

「給我一次機會,就這一次。」允超也哽咽了,但他口吻堅定,眼神堅定。「我想讓妳知道,我不是在補償什麼,而是,我真的想給妳什麼…」把心潔拉進自己懷裡,任由她哭、任由她用力搥著自己又緊緊抱住自己。項允超第一次這麼深切體會到,這麼讓人心痛的幸福…


*****

(項宅)

「所以…妳這三流激將法奏效了,心潔答應跟妳比賽了嗎?」允杰笑。詠詠從方家趕回來準備午餐,他一邊幫忙剝著豆子,一邊問。

「聽得出來喔?」詠詠尷尬。「很糗耶!我當時講完臉都發燙了,沒想到心潔居然沒有奚落我什麼…不知道後來允超去了,他們兩個談得怎樣…」詠詠停下手邊切菜的動作,胡思亂想著。「欸!項允杰,你覺得,允超跟心潔,他們到底還有沒有可能啊?」

「有妳這麼雞婆的紅娘,我想…機會應該很大吧!」項允杰一臉興味地說著。

「哎唷,總是要有一些雞婆的人在旁邊推波助瀾一下嘛…」想起自己雞婆的二姐,詠詠猛地住了口。

『…想當初在廈門的時候,要不是我一直推波助瀾、么喝著他一起幫妳跟項允杰炒熱氣氛,你們的後來也不會那麼曲折離奇、精彩萬分…』

是啊,這寶貝二姐的助力真的很大,搞到她跟項允杰連寶寶都有了…再想起那個因意外而來又因意外離開的寶寶,詠詠輕嘆了口氣。

「怎麼了?突然嘆氣?」

詠詠微笑搖搖頭,把切好的菜俐落裝進盤裡,轉身準備下鍋。

「方詠詠…妳…完全不介意先前心潔做過的事嗎?」允杰關心地問。畢竟,他跟詠詠的孩子,是因為心潔的緣故而沒了,雖然純粹是個意外,他本身仍有止不住的遺憾,就不知道詠詠心裡怎麼想。如今看到詠詠還能這般發自內心地關懷心潔,他除了對這樣了不起的寬容器度有著更多的欽佩,對詠詠,他更產生了許多揪心、不捨的憐惜。

「唔,你不要想太多啦!」詠詠答得自然。「我說過了,那跟心潔無關,只是場意外…」

『喂!方詠詠…』

醫院裡,她鼓足勇氣對心潔下完那場荒謬的戰書之後,心潔似乎也鼓足了勇氣叫住了正要離開病房的她,低低吐露了那句遲來的道歉:

『我…好像還欠妳一個道歉…一句真心誠意的…對不起…』

聽到心潔這句話,詠詠覺得心靈震動,眼眶也止不住微微發酸發熱,也在那一瞬間她深深地明白,在心潔那驕縱任性的個性下,原來也藏著一顆敏感而善良的心。

「心潔不是故意的,會發生那樣的事,真的只是意外!」詠詠再一次地強調。

允杰從背後擁住了正在沉思中的詠詠,情不自禁用臉頰磨蹭著她的秀髮,溫柔而深情地低喃:「好了,算我沒問,這話題不好,我們換一個吧!」像是突然有了靈感似地,允杰笑問:「不如來想想,我們什麼時候,再來製造個意外…」

「項允杰!」方詠詠臉頰緋紅、大驚失色,這項允杰怎麼老在這些奇奇怪怪的時候,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呢?她急急推開項允杰,無奈老公雙臂加重了力量,緊緊地箍住懷裡的人兒,怎麼扳都扳不開。「唉唷,你不要在這兒搗蛋了啦!放我去炒菜了,快點啦…」

項允杰笑吟吟地看著老婆,飛快地在她臉頰上一吻:「好,先放妳炒菜做飯,等等吃完飯再來聊!」

「我--要!吃完飯我要跟你討論小章來時,我要怎麼帶二姐跟你一起招待他?還有,咖啡店的報價單已經來了,你前陣子那麼忙我都還沒有時間跟你一一確認耶…」


「好,那等晚上召開室友大會時,我們再來討論怎麼找到另一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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