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10日 星期四

我的自由年代。續《喜歡。兩個人》6-2

Chatpter 6-2

「毛巾。」流川遞上乾淨溫熱的毛巾,再跟嘉恩確認了一次:「確定不用我幫妳?」

坐在流川床上的嘉恩,臉色通紅的拼命搖頭。看著嘉恩一副發窘到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鑽的模樣,流川忍不住莞爾。

「那…我在外面等妳,妳換好叫我。」

「你讓嘉恩慢慢來,安心換吧。」碧玟笑。看著平時比誰都有主意的兒子,因為嘉恩瞬間慌張失措的模樣,她也不禁莞爾。不過女人家的心思畢竟較為細膩,眼看嘉恩說什麼都堅持不讓她或流川幫忙換裙子,考量到她的身體較不方便,或者需要多一點的時間,她以極為平常心的口吻招呼著兒子到樓下幫忙做事,別給嘉恩壓力。

「到樓下來幫我洗碗收東西!我切水果給你們吃。」她轉頭看向嘉恩,溫和笑笑:「妳慢慢換,不要著急,如果這幾件都不合身,妳再喊我們一聲。」

「謝謝阿姨。」

「樓梯陡,不要自己走…」流川又叮嚀:「妳不要急,慢慢來,換好就叫我一聲,如果我沒聽見,就打分機下來…」

流川一邊說著,一邊又要指導嘉恩操作房內電話,碧玟只得笑著把他拉走。

門闔上,嘉恩坐在床上,一件件拿起碧玟借她的長裙,目測比量,最後選了一件米色素面的百摺,開始左右挪移自己的身體,換下那件沾染了湯汁的裙子。

其實她的復健情況一直都很好,換衣服對她來說並不是很困難的事,只要有地方讓她支撐,她就可以站。

扶著床緣、壁櫃、書桌終至大功告成的她,一邊氣喘噓噓,一邊好奇打量流川的房間。

她只進來過一次。那次吵架大和解的夜晚,她來問流川猩猩背包心理測驗的夜晚,流川溫柔吻她令她狂喜沉醉的夜晚…

不過那一次來,流川只帶她上來匆匆參觀了一下,兩人主要花在爺爺書房裡解開尋寶之謎的時間比較多,對於流川的房間,嘉恩其實沒有多大印象。

而現在,她一個人處在這偌大的空間裡,沒有其他人事的干擾,認真觀賞起這間整齊、乾淨、很書卷味得幾乎不像跟她差不多年紀的男生房間,她承認自己其實是帶著點興奮又覺得新奇有趣。

櫃子上放著書籍字典,籃球,CD,還有先前宿舍裡的櫻木花道公仔,跟一些與尋寶似乎相關的裝飾品,例如:帆船;左側床頭櫃上,則跟流川宿舍床位的習慣一樣,擺放著一台CD音響;而大概是人維之前給她尋寶遊戲的靈感,嘉恩對於流川床頭右上方那幅寫著英文例句的海報尤有興趣。

You're off to great places,
Today is your day.
Your mountain is waiting, 
So get on your way.


( 是時候離開安逸舒適的生活 到處去闖闖 為自己開創一片天
今天是屬於你的日子
屬於你的難題也正等著你一一征服
所以 找到自己的方向就出發 去挑戰一切吧 )

她輕聲默念著,運用自己熟知的翻譯技巧,在心中堆疊出整段英文的意思。忽然發現,這些微小而奇妙的訊息,其實都跟流川一直以來所追求渴望的信念是那麼樣的不謀而合。

其實我不自由,因為我不管做了再多,我好像都被他蓋的城堡給困住了。

我現在才知道事情總有兩面,以前我只看到我父親限制我的自由,但這次我看到他原來也有為了我的自由奮鬥的那一面。以前我總覺得要跟我父親脫離父子關係,我才能得到自由,但現在反而更難過,更不自由。』

『我不應該逃避。如果我想要獲得真正的自由,我應該去面對,去接受它,去處理我最不想要看到的那一塊,我父親的黑暗面。』

我會把妳抱在懷裡,因為妳是我重要的另外一半。

是我沒有把妳給守護好是我讓妳一個人獨自承受這些

所以這次我也一定會排除萬難再也不放開妳。

流川最終確實已能從他內心最不願面對的那一塊黑暗面,釋放出來。可是,流川真的自由了嗎?這些自由,對於他原本既定、嚮往的方向,是否有著不得不的屈從、悖離或無奈接受?

嘉恩扶著書桌默默沉思,不意又碰倒了倚靠著書櫃的幾本書,她慌忙扶著書本一邊清理桌面,這才看見,桌面玻璃下壓著的,是她從不知曉,一直被流川小心珍藏的秘密…

--【謝謝照顧  林嘉恩】

渾圓可愛的字體,是自己上台北補考那年,因雨借宿339的隔天,單純想表達謝意而留給當時還是陌生人流川的一般小紙條。(而流川竟然收藏至今…?)

--3631 請按下Play 並隨身攜帶】

那是自己出給流川期末評鑑的尋寶遊戲,也是她對流川正式告白自己更懂愛了的情意序曲。她在紙上空白處看見流川的字跡:

--《要尋寶也得先說寶物是什麼啊 林嘉恩》
--SKY
--《我找到了嗎》(旁邊畫了一個好大的問號)

再來就是自己那封從英國寄回來的信:

--嗨,好久不見,我是嘉恩………
……因為你。我似乎懂得自由是什麼了。謝謝你那時候放開我的手。你是真正懂得自由的人,知道我差一步就要失去追求夢想的動力。現在我就快要走到終點了。親愛的流川,我好想問,你找到你的自由了嗎?】

她一直想知道那答案,但重逢後兩人只是很有默契的不說。今天卻在流川的書桌,這封來信的下方,看見流川反覆補上的真心:

--Op Vrijheid
--Ver Joan
--Op Vrijheid Joan

在信紙的最下緣,流川還特別書寫了一行極小極小的字:

--《如果可以 請在未來等我 我一定會去找妳 跳一支舞》

嘉恩必須要很用力地摀住自己的嘴才不至讓自己痛哭失聲。時至今日,她才更深一層地體會到,自己是被流川如何的愛著。

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會等她的準備,但是他不能說。他甘願做那個安靜等待別人的人,而不要她的心有任何負重。

仰著頭,她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嘉恩?」

門上傳來輕輕叩門聲,流川還是擔心一個人在房內行動不便的嘉恩,忍不住上樓來探問。

嘉恩吸著氣,迅速平息方才無意探見流川真心的激動,盡力維持聲音平穩:「我在。」

「妳好了嗎?」

「嗯。」

「那我可以進來了嗎?」

「嗯。」嘉恩面上的紅潮未褪,聲音語帶哽咽。

流川走到她的身邊,溫柔撫著她的長髮,好奇研究她的表情。「怎麼都不出聲?」

流川的眼睛深邃如兩口深井,卻閃著某種特殊的光芒,那是一種心繫至愛、無限呵護關懷的光,嘉恩的心洋溢著柔軟幸福的酸甜,默默傻傻地回看著他。

「幹嘛這樣看我?」他笑。

她用手臂圈抱住他。「問你一個問題?」

「嗯。」他持續以手撫觸她的長髮,讓她烏而亮麗的髮絲從他指尖滑開,再梳。

「如果沒有遇到我,你的夢想會是什麼?」

流川頭一低就抵上她的額頭,唇角止不住的上揚:「妳好像…已經很肯定了,遇上妳妳就是我的夢想。」

「告訴我嘛!」她在他懷裡扭。

「不知道。」他很乾脆。

「不知道?」她從他懷裡躍起,一臉困惑。

「那妳的呢?」流川暫不作答,反客為主。

「唔…」嘉恩才想了兩三下,臉就奔紅,不敢講。

「是沒想過,還是不敢講?」流川倒很會一語戳破這傻妹心思。「是想當人維的副國王吧?不然就…他當村長,妳當副村長,他做機長,妳就去考空姐…」

「哪有哪有我哪有…」沒見過世面時的幼稚心思被人當面戳破真的很可恥,尤其是在現任男朋友面前,被現任男朋友戳破,林嘉恩的臉紅得又快燒起來了,像笨蛋情侶中的笨蛋小女生一樣不斷以一些花拳繡腿敲搥著男朋友肩頭。

流川捉住那兩隻不安分敲打自己身上的手,溫存專注地盯向嘉恩,直看進她的眼睛裡。頭一俯,便輕輕吻上了嘉恩的唇。

那是一個久違的、令人暈眩的親暱。順著鼻間、唇齒的摩娑,初時只是很輕、很溫柔的反覆啄吻,流川身上乾淨的氣味猝不及防地闖進嘉恩的呼吸裡,嘉恩不由自主的回應流川的細膩,回應流川的深情,回應流川的反覆吮吻,隨著彼此急促呼吸攪熱的空氣,那吻得她臉發熱,吻得她昏昏沉沉,吻得兩人的心臟都怦怦跳動的甜蜜…逐漸纏綿熾烈到令兩人近乎瘋狂的沉醉。

彷彿過了很久,終於,他抬起頭來,她的眼睛仍然闔著,她的嘴唇紅灩灩的,長而密的睫毛上,卻閃耀著溫熱晶亮的淚水。

流川俯頭再吻去了她眼角的淚。

「如果沒有遇見妳,我的夢想可能就是,我一定要找到妳。」他很肯定的說著,語氣堅毅,一點都不覺得放不開或難為情。「因為妳是我通往自由之路的唯一答案…還有…」他在她耳邊低低細喁,那是一句非常動人的情話,也是流川少見的,吃醋時會毫不讓步的宣言。林嘉恩睜開眼睛,甜甜地笑了。

「我發現,你黏我已經比我那時黏你的更加黏了。」嘉恩繞口令似的說著,笑如陽光般的燦爛。

「是呀,怎麼辦?」流川也笑。

「那就,把我一直揹在你身上吧,讓你黏,我的建城顧問,我的…劉杉峰國王。」


9 則留言:

  1. 如果可以 請在未來等我 我一定會去找妳 跳一支舞

    看到這
    連我都鼻頭酸酸
    真的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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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寫這篇很用力,刪刪改改,文字也有些跟貼吧裡的有小調整~(又重順了一下XD)
      因為腦中就是浮現很多川恩專屬的畫面。

      謝謝喜歡,看到你說鼻酸,我也鼻酸了~~(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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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而且3631在電腦前約SKY參加耶誕舞會的片段,都是我非常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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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今天自由FB專頁的發文:[妳好像從黏人維變成黏我了。]-ep03。流川。
    巧妙呼應扣扣盤 的完結篇文:「我發現,你黏我已經比我那時黏你的更加黏了。」嘉恩繞口令似的說著,笑如陽光般的燦爛。
    看著被流川珍藏且小注眉批的紙條任誰都要淚眼含眶內心悸動啊!…感謝扣扣盤~ 感謝願意讓 劉杉峰國王 一輩子黏在身上的林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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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對阿~ 我也有嚇到~ 想說也太巧了吧,但是心卻很感動,
      因為川哥說這句話的時候,真的是他全劇裡最自信最迷人的時候了~ (後面就好壓抑)

      竊以為川哥是個很愛在筆記本上刪刪寫寫的人(念書時),
      我想,收到嘉恩的信,他應該很想回,卻不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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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So long...好久沒上來了,工作忙翻又招待台灣來的朋友,好想念這裡! 喜是我把她也變成川恩迷 呵.. 看完了這篇,馬上眼裡濕濕,妳寫到他們的心裡,寫入我的心裡。週末好好重溫!!!
    Thanks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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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哈哈~ 有空回來坐坐,
      Mmm...littlesame不是居住在台灣的呀^^ 沒關係,自由迷來自四海八方的呢^^ 哈哈
      希望你喜歡這篇小小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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